“这玩意真的能吃？”闻音惊讶的看着他们料理这些蛇。
昨晚天黑，只听见笛声和嘶鸣声。今日天一亮，才发现这障林里不知死了多少，大大小小数以千计，大多都是自相残杀而死。
故此对于少年闻音，和她好友，大家都多了几分敬意，这可是个狠人。
“是啊，这蛇肉可是大补之物。”有人回答。
“蛇腹最好吃。”
“蛇皮还能做皮甲。”
闻音不关心其他，看着他们掐头去尾，剥皮去骨，只取中间的蛇肉，软嫩雪白的蛇肉，看起来和黄鳝差不多。
说到黄鳝，她就想起红烧黄鳝，干烧黄鳝，爆炒黄鳝，黄鳝干鲍粥。
闻音咂摸了一下口水，问宋潜机，“大的好吃还是小的好吃？”
他哪儿知道？他上辈子为了快速补充灵气，都是生吃，连骨带肉，嚼碎了，咽下去。
“大的吧，大的灵气多。”
看来他也不清楚，闻音决定大小都抓一些，老嫩的味道肯定不一样，她远离浸满鲜血黏腻，落叶腐土的地面，悬在半空寻找。
看见心仪的，就拿飘带卷了拖到一旁干净的空地上。
闻音取出锅碗瓢盆，让宋潜机给她帮忙。只有这个时候，宋潜机才想起她是个姑娘。
爱干净，会做饭。
他取出一把大刀把蛇分成小段，再剥皮去掉内脏，闻音抄起铲子，大火劈哩啪啦的炒着菜。
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梢缝隙，一个蓝衫少年认真挥舞着锅铲，时不时加些调料，香味飘的老远。
很快饭菜都好了，一张案几，几盘蛇肉做的小菜，两碗白米饭，闻莺提着筷子，看着宋潜机夹了肉片放进嘴里咀嚼。
“好吃吗？”
“好吃，你手艺不赖。”
“原来真的能吃啊。”
“我是给你试菜了？”
“没吃过的东西，我不太敢尝试。”“别说，还真不错，我觉得这个真的很像黄鳝，紧实有弹性。”
“你的手多拿菜刀，少杀人。”
“我也不想，只是忍不住。”
“你这些年都在干吗？”
这个宋潜机早有疑惑，琴仙看起来仙人入世，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徒弟？
“做梦。”
“我修入梦大法，凡尘一天，梦中一年。”
“从没听说过这样的功法。”
“我师父给我量身打造的，天下无双，我是第一个，将来可是要做祖师爷的。”
“你情绪多变也是因为这个？”
“不是，是因为另一个功法，我情绪激动的时候会感染他人，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。”
”你师父手里还缺功法？”
“这个功法和入梦大法相辅相成，缺一不可。”
“怪不得总是感觉你恍恍惚惚，还以为是什么幻术。”
“梦境，幻境都一样，都是欺骗人的五感。比如现在。”
宋潜机知道她在演示，也没抗拒，腥风树林极速褪色消失。
一只鸟儿飞过视野里的蓝天，下方一望无际的草原围绕着碧绿的湖泊，远处雪山被阳光照耀的地方成了金色的琉璃。
蝴蝶落下的触感，草木的清新，雪山的凌冽，无一不真，无一不实。
宋潜机送走了那只蝴蝶，闻莺又转换了环境，“我跟师父常常来这里钓鱼，我们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山上。”
他环顾四周，是闻莺留影珠里的小院，他们就坐在院子里的桌子边，也看清楚了这个院子的全貌，处处精致温馨，满院的草木花香。
不死泉没反应，宋潜机知道自己在幻境，“我能上去看看吗？”
闻莺点头：“当然。”
他提气纵身一跃，跳上院墙，看到了周围被白雪覆盖的青山，再往上，远眺见一座巨大的城市。
闻莺来到他身边，“我带你去逛逛。”
人潮熙攘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，他们做着自己的事情，有人背着行囊，有人吃着小吃，有人勾肩搭背。
这座城曾经印刻在浮生梦阵里五年，闻莺对它了如指掌。
周围栩栩如生的一切，让宋潜机想起了那些傀儡，想起了他曾经杀了一城的平民幽魂。“这些都是幻境里的人？”
闻莺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奇怪：“是啊，走，我请你去听曲。”
宋潜机跟闻莺坐在歌楼里，台上的歌姬坐在纱帐里，弹琴唱歌。
周围其他人低声交谈，有人夸奖琴声好听，有人商议事情。
宋潜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，满口清香。他见识过幻术，幻境，幻阵，但没有这么真实，也没有她这样随意。
威力越大，副作用越大，闻莺情绪一日千变，跟她修行的功法脱不了干系。
“你们干嘛都修行缺点这么要命的法诀？”
闻莺知道他说的是子夜文殊。
“谁知道呢？有可能是昏了头吧？”最初是因为子夜文殊，现在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了。
从前闻莺以为成了强者，日子就好过了，但现在她是武力高强了没错，却好像还是适应不了这个世界。
两个人静静的听完了整首曲子，闻莺收了法术，宋潜机看到她眉心的羽毛浮现，又隐藏下去。
他还以为这是个装饰，没想到是术法烙印。
再次回到树林，天色依旧，他们在梦境里待了一个时辰，出来不过一瞬间。
宋潜机有些明白闻莺为什么这样放肆了，偌大的梦境就像另一个世界，而她就是那里的主宰，一切都在她一念之间。
“你不会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吧？”
闻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：“没有啊？我自己主持的梦境怎么会分不清？”
宋潜机不置可否，：“你既然说听我的，有事交给我，你别冲动行吗？”
闻莺点点头，“只要他们不来招惹我，我绝对不会先动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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