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戚少，求你，我……我好难受。”
“……停下，好不好……求你！”
断断续续的女音从洗手间传出来，然后深深扎进姜立的耳朵里，那分明是，唐莹的声音。
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，明知道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，有些事即便不合时宜也不合场所，但从理论上讲却也很正常。
只是，为什么听起来唐莹会那么痛苦。
想到昨晚那二十几通未接来电，想到电话里唐莹压抑的哭腔，想到饭间那姑娘做什么事都规规矩矩生怕惹了戚远不悦，一切的一切，就像鱼刺一样梗在姜立的心里，难受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过问。
看着手里的活动策划案，姜立掏出手机，一边拨通号码一边朝电梯口走去。
里面的嘟音响了很久，但无人接听。 她一遍遍反复拨出，终于在第五次的时候，戚远接听了电话。
“立儿？”
男人的嗓音低沉到暗哑。
姜立握着手机站在光线有些昏暗的消防通道里，眼睛定在上方那几个‘安全出口’的荧光标识上，努力放缓自己的声音，“远哥，这会儿在研发楼吗？”
戚远那边顿了几秒，然后听他说：“我在，立儿是不是要过来？”他知道今天是姜立来盛川上班的第一天，营销部最近在替电商平台做活动策划，应该是苏远周让她来送资料的。
“嗯，我大约还有十分钟就到，那就这样，你先忙。”姜立率先挂了电话，靠着白体墙长长呼出口气。
洗手间里，唐莹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，刚刚她差点以为她就要这么死掉一般，从没觉得像现在一样无助和迷茫。
听到男人手机响的时候她是很惊喜的，后面听他叫对方‘立儿’，她便隐隐猜到打电话过来的应该是姜姐姐。
想到姜立，唐莹觉得心底很温暖，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暖，总之，她觉得姜姐姐是个好人，能给她安全感的好人。
“把自己收拾一下，去车库等我。”
戚远扣着衬衣扣子，淡淡扫过身后衣衫凌乱的女孩，然后拉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。
唐莹撑着打颤的双腿慢慢站起来，四下环视了一圈，在角落里捡起那条浅粉色的底裤穿好，把衣服细细做了整理，妥当后对着镜子洗了把脸，努力扬起一个自认为很有活力的笑容，“唐莹，再忍忍，加油！”
还有五次，爸爸的医药费就凑齐了……
十分钟后。
姜立准时出现在戚远的办公室，因为门没关，所以她是直接进去的。
里面空无一人，她把手里的策划案放到办公桌上，然后慢慢朝落地窗那边走去。
其实刚刚在楼道处差点和唐莹撞上，好在对方走路时低着头，而她又及时刹住了脚藏在角落里，所以最后，只能偷偷看那姑娘进了货梯，不过一会儿，楼层停在了负一楼的车库。
几乎在姜立的思绪刚落地，身后就传来戚远的声音，“想喝点什么，我吩咐人送上来。”
她转过身，见戚远正单手插袋朝她这边走来，空气里带着淡淡的香气，他发丝有些微润，似乎是刚洗完澡。
“我过来送文件，正事办完就要回去。”姜立站在落地窗前，下午的余晖静静打在她纤细的后背，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晕里，美好，淡然，静若处子。
戚远的目光深沉又悠远，立在那里迟迟未动。
“有些地方按你上次提的意见做出了修改，你再看看，没什么问题的话，就可以签字了。”姜立走到办公桌前，拿起放在上面的策划案，把重点的那几页翻开交给戚远过目。
“立儿进入状态很快，怎么样，第一天来，还习惯吧。”他笑着伸手接过，示意姜立到沙发区那边。
没什么习不习惯的，其实盛川集团于她而言，算不上完全陌生。
“感觉还好，比起以前在秦氏，这里的工作氛围好很多。”部门之间，员工之间，至少没有出现明显的勾心斗角，当然，或许是因为时间太短，有些隐藏在背后的事还没被她发现。
戚远点点头，大致看了下策划案，便在尾端落笔签了字。
姜立看得出来，对于这份方案，戚远是较为满意的，此时她有些庆幸自己当初投了营销部助理，由此可见，苏远周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“快下班了，等会儿是北尧送你回去，还是让老李来接。”戚远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五点五十。
姜立拿了文件站起身，“再说吧，我回去把资料放好，你先忙，我走了。”
走到门口的时候，戚远把她喊住。
“怎么了。”
又是这种目光，让姜立不自在的目光。
过了一会儿，她才听他轻声说，“你今天很美。”
“……”
如果今天没有撞见他和唐莹在洗手间的事，或许姜立此时可以大方的说一声谢谢，但是现在的心境，让她开不起丝毫的玩笑。
“我先走了。”
她笑了笑，然后推门离开。
隔着透明的玻璃墙，戚远仰靠在沙发上，目送姜立一路走完长长的过道，见她的身影一点点消失，心底那股落空感才如洪水般涌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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