饭局在几人各怀心思中开始。
期间程北尧的话很少，姜立更是没有吱过声，几乎都是秦彻与那位李副总在不断交谈，即便偶尔将话题扯到那个男人身上，对方也是带着谦逊的小心翼翼，语气热络间，却不难看出生意场上那条高低分明的食物链。
而程北尧，无疑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那类生物。
此时，坐于对面的李副总却将视线转向一直未曾说话的姜立。
对方拿过酒瓶斟满，笑着朝她举杯：“姜小姐，初次见面，李某敬你一杯？”
姜立一愣，有片刻的惊讶。
按常理而言，以荣泰副总的身份，怎么也不至于主动敬一个小小的市场总监，可偏偏，对方不但主动了，而且礼数做的十分周到。
例假期间切忌饮酒。
可如果婉拒对方的理由是自己身体不适，这样老套的避酒方式，势必会引起对方的不满。
姜立面露浅笑，心底却在不停思索对策。
秦彻见此，看出姜立隐在表情下的不情愿，下意识就想替她圆场，只是话还没说出口，一道醇厚嗓音率先打破了僵局。
“没想到李副总的酒量这么好。”
程北尧边说边拿过杯子，作势要敬他，李副总连忙将手里的酒杯转了方向，言语间似乎还有些受宠若惊。
“程总谬赞了，这些也是常年在酒桌上练出来的。”
李副总红光满面的喝酒下肚，像是借机找到了和程北尧寒暄的话题，说着说着，自然便灵活的扯到盛川下半年即将启动的房地产项目上。
或者说，李副总整个晚上找了无数契机想和这位搭上话，目的不还是冲着荣泰能和盛川有些生意上的牵扯。
男人不着痕迹的替姜立解了围，秦彻看在眼里，眸色微动，余光瞥过一旁安静的姜立，见她低垂眉目，像是又进入了老僧入定的模式。
再看主位上的的男人，面色平静，眼神没有一丝波动，似乎刚刚的行为，只是无意识的举手之劳。
有些事，当事人表现的越平静，便越能引起旁人的猜测和怀疑。
“看来程总也是懂酒之人，我父亲生前喜欢私藏红酒，酒窖里有一瓶72年的拉菲，已经放在那里多少年，程总若是不嫌弃，我可以让人－－”
“李副总客气了，懂酒谈不上，况且也不喜欢夺人所爱。”程北尧说话间抬腕看了眼时间。
李副总把剩下的话给硬生生咽了回去，有些悻悻道：“瞧我，程总这样的身份，什么没见过。”转而还想说什么，见男人的表情淡淡似乎没什么兴致再和他交谈下去。
沉默在饭桌上蔓延开来。
姜立早就停下筷子静坐一旁，而秦彻从始至终也没从李副总那番热络的语速中插进话。
不过，好在这样的气氛并未持续多久便被秦彻的手机铃声打破。
是公司的来电，“不好意思，失陪一下。”
秦彻抱歉一笑，拿着手机走出了包间。
“晚饭不合胃口？”
沉静的包间内，突然响起男人的询问。
这句话没有主语，但李副总顺着程北尧的目光也能知道是对谁说的。
姜立莞尔一笑：“不是，今晚的菜色很好，是我饭量小。”
程北尧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，正打算伸手摸裤袋里的打火机时，旁边便有人及时将火递了过来，李副总笑着替男人点烟，口里还说道：“姜小姐身材这么好，想来平日对饮食方面也是很有讲究。”
姜立笑而不语，不说话便表示默认 。
饭桌再次恢复安静。
不过一会儿，秦彻接完电话进来，姜立见他脸色难看，连衬衣领口的扣子都被他解开了两颗。
果然，回到席间不久，就听秦彻朝两人道：“程总，李副总，实在抱歉，公司出了点事，可能我要先告辞了，今天真是失了礼，下次有机会一定给二位赔罪。”
公司出了事？
从秦彻急切的神色来看，事情似乎还有些棘手。
“公司的事要紧，秦总不必太客气了。”李副总连连罢手表示自己不介意。
主位上的男人没说话，只是朝秦彻点了下头，示意他请便。
姜立本来也想跟着起身和秦彻一块走，却被一道低厚嗓音早一步截住。
“本来想和秦总谈谈浅水湾项目的事，现在看来，是要麻烦姜小姐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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