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只要有他在,她就倒不了,因为他随时可以给她依靠。
殷珩微低下头,拔高了些许尾音儿,在她耳畔道:“终于走不动了?”
孟娬继续逞强地回答:“其实我觉得我还可以走几步。”
毕竟那几罐酒是她要点的,也是她信誓旦旦地说不会醉的,所以就算爬回去,也一定要坚持说自己只是一时兴起而不是醉了!
只是孟娬话音儿一落,身子忽然就是一轻。
她被殷珩拦腰抱起,靠在他怀里时整个人依然轻飘飘的,如坠在云雾中。
孟娬一仰头,就从下方看见了殷珩的脸,这般近在眼前。
他的下巴到薄唇,再往上至鼻梁,仿佛一步一高楼、一寸一光景,轮廓极为分明。那双眼睛,淡然地看着前面的路。
殷珩忽低了低眼帘,对上孟娬的视线,道:“看什么?”
孟娬应他道:“自是看你啊。”
他脚下走得从容而沉稳,身后的脚印十分整齐。
轮椅静静地停在雪地里,待殷珩和孟娬往前走了一段距离,崇咸从暗处出来,将轮椅收走了。
孟娬伸手搂着他的颈子,迷蒙地问:“阿珩,你可以抱着我走这么远吗?”
殷珩道:“我想走到家门应是无碍。”
他的白衣上凉凉的,孟娬眯着眼细看,才发现他的肩上发间沾了点点碎雪。方才他们出酒肆的时候还飘着零星的雪,眼下却是停了,只不过雪沫还残留在他的身上没有化开。
孟娬一手攀着他,一手腾出来,轻轻拂去他肩上的落雪,手指又往他如墨的发丝间把片片碎雪拈去。
殷珩脚步停了停,低头看她时,见她向上抻着脖子,替他拂雪时正拂得认真。
孟娬手指穿梭进他的头发里,温柔而缓慢地往下顺。呼吸里忽而伴入男子的气息,她才发现一人低头一人仰头时,原来早已近在咫尺。
孟娬也不知怎的,在自己意识过来之前,她便凑上去,亲了他一下。
殷珩抱着她的臂弯里一紧,有力地箍着她的腰肢。
那一刻孟娬怦然心动。她仿若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,那股悸动瞬时四下蔓延开。
孟娬双手搂着他的肩,再蹭上去亲吻他的唇角。
“阿娬。”他低沉唤她,却没有下文。
孟娬被他看得阵阵发窒,他的眼神比方才在酒肆里时更加深邃,看不出他此刻是高兴还是不高兴,就像一头潜伏的狼,要紧紧把自己锁在他的视线范围内。
孟娬就问他:“你是不是不高兴啊?是不是因为酒肆里的那些人嘲笑你啊?”或者说是不是不喜欢她这样触碰他啊,结果还没来得及问出第二句,忽然腰上的手便是一松。
她的双脚刚一触地,更来不及站稳,身前便传来一股压力,迫得她连连往后踉跄倒退。
脚下的雪渍被纷纷扬起,如溅开的白色水花一般,漫扫过鞋面,莹冷剔透。
没退多远,身后便是巷弄一边的墙。
那时,殷珩将她压在墙边,俯头就吻了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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