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，这话不过只是说说而已。
去了长安那样灯红酒绿的地方，她的醉红楼根本就是泯然众楼，开不下去的。
不管了，反正现在能靠秋月给自己赚钱，也就够了！
……
之后的几日，李瑁三人基本上每天都会让秋月来跳支舞、倒点酒，心情好的话还会给上丰厚的打赏。老鸨对此十分满意，既对秋月加倍的好，也不再安排其他姑娘来天字房，免得惹几位贵人不愉快。
李瑁等人虽对秋月很好，却从未有过出格举动。
对此，秋月看在眼里，渐渐地也对他们生出了几分信任。
两日后的一晚，李瑁三人都喝得微醺。
正准备从醉红楼离开，却挺秋月挽留：“这位贵客，还请留步则个。小女子……小女子有话，想和您单独说。”
她所留之人不是别人，正是李瑁。
郭子仪和李光弼见状，互相对视一眼，识趣离开。
走在醉红楼阶梯上的长廊里，郭子仪忍不住侧目观察李光弼。——只见李光弼自从秋月和李瑁所在的天字房房门关上之后，就一直心不在焉，和自己说话也总是词不达意。
就仿佛他的心思，已经跟秋月姑娘和李瑁一起被关进了天字房似的。
“光弼，你似乎对秋月姑娘很有好感？”离开了醉红楼，郭子仪与李光弼并肩走着，终于还是忍不住了，问道。
此时天色已暗，街道两旁的商铺逐渐亮起了灯火。
李光弼脚步一顿，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，“呃……将军，您在说什么呢？属下虽然一直以来都单身一人，却也不是什么满脑子都是女人的愚蠢之辈，最近不过是做做样子，才来看那秋月姑娘跳舞。若非为了公事，属下压根就不会来这种地方。”
“哦，是吗？”郭子仪嘴角一挑，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，难得开玩笑道：“可是我看你的眼睛刚才一直盯着醉红楼的方向，都快盯出火来了！”
“绝……绝无此事！”李光弼连忙摆手，脸上微微泛红。
郭子仪看着他这幅模样，不禁笑了起来：“行了，我也不逗你了。不过说真的，你若什么时候有了心悦的姑娘，也不必遮遮掩掩，告诉我和殿下知道，我们二人都会支持你的。”
李光弼低下头，没有再说什么。
他一心为国效力，什么儿女情长都不放在心上。
等什么时候立下战功，再考虑什么成家生子吧。
而郭子仪心中却已经在想：这个光弼，分明就是喜欢秋月姑娘，以为我这个当上级的看不出来？可是秋月姑娘单独留殿下说话，证明她更中意殿下。若是光弼和殿下都喜欢秋月姑娘，自己究竟是该站在谁那边啊！
与此同时，醉红楼天字房内。
秋月的声音低沉而哀伤，缓缓道：“之前对贵客说了家伙，说我不记得祖上身份，其实并非如此。我离开家的时候，都已经七八岁年龄，早就记事了。”
“我一直记得，自己本名江采月，家在南边的沿海地区。父亲是当地有名的海商，家境殷实。可是天有不测风云，父亲在一次出海时遭遇海盗，不幸遇难。从此，我和姐姐就沦落为孤儿，后来我和姐姐失散，被贩卖至此。在这醉红楼，虽然日子还算不错，但也只是一种虚幻的美好。”
“我永远记得自己曾经是个商贾大家的小姐，所以永远也接受不了自己未来要在男人面前卖笑，还要以此为生的日子。因此，每当有人问起我的过去，我就会很排斥，仿佛只要我不主动去想，就不再是那小姐身子丫鬟命的人。”
李瑁越听越是怅然，不禁叹了口气。
他没想到秋月这般的美貌女子背后竟然是如此坎坷的过往，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丝同情。
紧接着，就是将秋月和长安城的一切联系在一起。
宫中的梅妃本名叫江采苹，秋月叫江采月，还自称有个姐姐。这说明，她们两个本是亲姐妹，只是命运不同，一个沦为青楼女子，一个入宫为妃。
可悲可叹！同时也可以加以利用！
有了江采月这个梅妃的妹妹在手上，就等于和梅妃江采苹更进一步。这样一来，在日后与高力士对上的时候，手里头也就多了几分筹码。
想着，李瑁问道：“秋月姑娘，你为何选择现在告诉我这些？”
秋月轻咬下唇，轻声回答：“小女子觉得，贵客待我不薄，这几日的接触也让我觉得您是一位可信之人。我告诉您我的身世，是因为记得您之前曾问过我是不是江家人，您一定知道我们江家，听说过我家传的《惊鸿舞》，您如此见多识广，能不能帮帮我，四处打听打听我的姐姐究竟还在不在人世，现在过得怎么样？”
这个漂泊流离的女人，至今都还惦记着自己的姐姐。
李瑁想了想，还是没有把梅妃入宫为妃的消息告诉秋月。
一是现在对她们姐妹二人的身份还没有完全确定，二是与姐姐之间的差距太大了，秋月虽然也盼着姐姐过得好一些，但说不定也会心里难过。
还是到时候将她带回长安城，让她们姐妹见一面再说吧。
于是李瑁先稳住秋月，道：“此事小事一桩，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问题。你放心，只要我有机会一定帮你打听，得到了消息，第一时间传书过来，让子仪他们说给你听。”
秋月听完这话，感动不已，竟然直接就要给李瑁跪下感谢。
李瑁当然不受这样的大礼，忙道：“这事儿只是顺手，你等着就成，别感恩戴德的，让我觉得不好意思。”
秋月一听，抹着眼泪起身，连声说自己果然是遇到了贵人。
当夜，李瑁辗转难眠。
想着长安城中的梅妃，如今的秋月，最终做了一个决定。
次日一早，他数了一千两银票，拿着就要去醉红楼。
郭子仪追了上来，因晨起操练而累得气喘吁吁，问道：“殿、殿下，你拿着这么多钱，这是要去哪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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