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姜以裳的追问，阿福显得有些紧张，回答还吞吞吐吐的。
“可，可能他们是想抢劫……”
“抢劫？”这话姜以裳明显不信，刚刚那黑衣人杀害阿福爹娘的架势她可看到了，那些飞刀径直朝着他们后心的要害而去，却有意避开了阿福。
姜以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他，发现他除了头发乱了些，甚至连磕伤都没有。
看了眼躺在地上枉死的阿福爹娘，姜以裳心里有个猜测，猛地沉下了脸，口气也不太好，“阿福，你实话告诉我们，刚刚那些人跟你有什么关系？”
“我……他们……”阿福看着姜以裳，又看向她后面的翼王，眼神防备中还带着仇恨。
他认得翼王，当初管家伯伯拿过画像给他看过，就是他带兵围了尚书府，抓了他爹。还害得她娘为了保护他上吊自杀了。
翼王清理了袖子上的银针，上面带着腐毒，被射中的地方都腐蚀掉了，他挥剑斩断袖子，“如果本王没有猜错，他应该就是已故兵部尚书邱恒的小儿子邱子言。”
翼王话落，阿福瞬间白了脸色，赵蔚川更是不思议瞪大了眼睛。
姜以裳心里的猜测得到证实，所以他们抓阿福就是为了逼邱家管家现身。
“王爷怎么会路过这里？”姜以裳看着被斩断在地上的袖子，眼神微闪，刚刚要不是翼王及时赶到，现在他们可能都折在这里了。
“本王就是为他而来。接到一些信报，关于铁矿一事，半路看到姜家的信号弹，赶过来看看。”今早接到信报说找到一个像邱子言的孩子，还有铁矿的消息，他便带兵过来看看，没想到半路看到姜家的信号弹，确认是从姜家庄子的方向射出来的，他调转缰绳二话不说就赶过来了。
“王爷的意思铁矿在附近？”赵蔚川和姜以裳对视了一眼，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。
“嗯。”
“这……”得到肯定的回答，姜以裳忍不住有些慌乱。
翼王发现姜以裳脸色有些奇怪，“怎么了？有什么不对吗？”
“哦，可能表妹刚刚收到了惊吓。”赵蔚川急忙开口解释，事情还没搞清楚之前，就算是翼王也不能乱说。这事得先告诉爷爷和姑父才行。
就算事情如他们所料，姜家也得先做好防备，以防被泼了脏水。
君心难测，赵家和姜家这几年日益强盛，朝廷上对两家有嫌隙的也不少，就怕陛下疑心。
就在这时，又听到有队人马从这里赶来，原来是姜家的侍卫，带头的恰好是姜武。
“属下来迟，还请小姐责罚！”姜武带着侍卫翻身下马，纷纷跪在姜以裳面前请罪。
“姜武？怎么是你？”
“属下回城途中，看到信号就赶过来了，没想到还是来迟了！”
“这次幸好遇到了翼王。”
拉马车的马一匹死了，一匹跑了，马车的车辙也摔坏了，姜武带人去修马车，姜以裳看向刚刚被遗忘在一旁的邱子言，“王爷打算如何处置他？”
“按律是要抓回去的。”翼王这话明显只说了一半。
“但是一旦他的身份曝光，他就只有一死。甚至活不过今晚。”姜以裳说出事实，又提起刚刚的阿笙，“王爷知道刚刚逃走的那个那女刺客是谁吗？”
翼王挑眉，显然姜以裳的意思是知道来人是谁，“我曾在长公主身边见过她，在天觉寺，祈坛上。”
姜以裳说完，翼王脸上淡笑敛得干干净净，眼神也变得深幽。“你确定？”
“是！那人会催眠术，当时在祈坛上她对我催过眠，只是不知道为何，从刚才那人的言语中，中了她的催眠术的人应该忘记那段事，可我却记得她。所以她才要抓我。”
从翼王的那凝重的脸色看来，这事可能不像表面看的那么简单。那个女的，还有那催眠术可能都跟之前祈坛上的事有关。
那长公主……
到嘴边的疑问姜以裳不敢问出口，事关皇家知道得越少越安全。
“本王会派人去追查刚刚的人，这事可能跟长公主有关，所以你别插手，注意安全。邱子言本王先不回交给朝廷，你别担心。”虽然姜以裳没说什么，但是翼王察觉到她对这个才七八岁的孩子产生了恻隐之心。
翼王对江飞点了点头，江飞走到邱子言面前，“邱小公子，请吧。”
邱子言看了江飞一看，视线移到姜以裳和翼王之间徘徊，忍了忍还是走向姜以裳，直接无视了翼王，“姜姐姐，对不起！我隐瞒了我的身份，还害得王大叔王大婶，求你帮我好好安葬他们。”
邱子言说完对着姜以裳行了个大礼，然后转身跟着江飞走了。
姜以裳看着邱子言远去的背影，视线回到翼王身上，“王爷是想让邱子言引出邱管家？”
“本王不会对他用刑。”这是翼王给姜以裳的承诺，也间接承认了她的话。
铁矿一事拖延已久，赤勒族野心勃勃，瀛洲隐者野心勃勃。铁矿一日未巡回，大周内幽未破，外患就更加棘手。
他甚至怀疑这些铁矿跟两者有密不可分的关系。
姜以裳点点头，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深闺女子，在国家安全和民族大义面前，有些事情难免需要一些非常手段。
她想阿福可能无辜，但是邱家可能并不无辜。
天色不早，姜家侍卫都受了伤，翼王不放心，“本王让江飞带人送你回去，本王还得回军营。”
姜以裳想不想便拒绝：“江飞是王爷的副将，可不是我姜以裳的，怎么能事事麻烦他。他在您身边才是办大事的，左右姜武也回来了，我们一道回府正好。”
翼王看着姜武和他身后的几个侍卫，这几人虽是侍卫打扮，但武功远高于姜以裳今日带出来的侍卫，翼王心里有了猜测，也不强迫，“那你们小心点！”
“王爷也是！”
今日成功找到邱子言，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就是拿到邱管家手里那份证据，以及暗中调查长公主。李先生从西北传来的消息也提到，左右将军到了西北后常常也是琐事不断。
章翰林是个明理的，陆丰倒是经常没事找事，仗着自己资历老，常常一些治军方面的小事跟章翰林拍桌子。
而赤勒族最近频繁骚扰边境百姓，这短短半个月，驻守边境的将士跟赤勒大大小小交手了不下百次。
赤勒这是在刺探大周的态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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