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真钰当然相信，心里猛然升起恨铁不成钢的怒火来，“你到底怎么想的？他一片真心让你这么作践？”
“我已经成了他的心障，也不想害他难过了。”
“你自己给他吧。”这是他们之间的事，闻莺没接，“我这儿还有，这瓶送你。”
卫真钰心情复杂地收起玉瓶，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，到处是灵晶，五颜六色，各式各样，有珠帘状层层叠叠形成瀑布，有的像一丛丛蘑菇，散发着微弱光线，绮丽又梦幻。
这是一个灵矿形成的溶洞，但好些地方有人工的痕迹，有风格粗犷的家具，还有精美的装饰，都由灵晶构成。
闻莺找了块平坦的地方坐下，“我有法宝护身，也能感应到危险，这里很安全，你走吧。”
卫真钰犹豫了一下，“我检查一下周围。”
“嗯。”闻莺沉默着打坐回气。
她真的就这样平淡？
牵手也好，抱她也好，好像根本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。她本就无心尘世，他怎么老是想起那个梦境？
忘情水，这比致命毒药还可怕，忘记了最重要的人，跟她相见不相识。
“你无权私自决定，这对子夜文殊也太残忍了。”卫真钰检查完四周的环境，也找到了出路，这里确实如闻莺所说，估计刚才那群妖兽也是被这里的灵气吸引。
“我欠他的太多了，这份深情我也担不起。这水是有时效的，等它解开的时候，他也该看开了。”
看起来没心没肺的闻莺，其实心里跟明镜一样。
溶洞的外面居然是一望无垠的沙漠，炎炎烈日立刻驱走了溶洞里的阴冷。
卫真钰已经习惯这里变幻莫测的环境，找了个地方打坐歇歇。
他把玩着这瓶传说中的忘情水，闻了闻，没什么味道，对着太阳看了看，也没有颜色。
不敢尝尝，盖好盖子，放进储物袋。
这东西居然不是杜撰，说书人的面容已经模糊，只剩闻莺飘渺出尘的神情。
闻莺把东西交给他的时候，纤弱地像一折就断的细花枝。
在他的梦里，她也是这样。常年缠绵病榻，一年难得有个精神好的时候，他们成亲许久，他连圆房都不敢。
别人的美梦都是心想事成，难道他想要闻莺吗？
他希望跟她早点认识，希望得到她的温柔相待，希望自己能成为她唯一的挚爱，所以闻莺才会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他梦里。
她总是虚弱无力地靠在自己肩头，最喜欢听他讲故事，向往着外面的世界，害怕连累他，以死相逼要他离开……这些细节，现在想来还历历在目。
爱美之心，人皆有之。
只是一场梦罢了。
闻莺这种无心人，爱她等于自虐。
可是在梦里，他心甘情愿地把生命分给她，看到她好起来欣喜若狂，更加因为能成为她热爱生活的理由而自豪。
赤日炎炎，无尽火也恢复了活力，脚下滚烫的沙子让卫真钰更加心烦气躁。
他突然想起闻莺有一个法术叫万念归寂，解毒丹也不是万能的，他被忘情水打了岔，根本没看到她到底好了没？
梦无月看着卫真钰风风火火往回赶，还有空去通知闻莺，闻莺正跟子夜文殊在一个小绿洲里歇息。
被树木和绿草环绕的清澈湖泊，闻莺从里面取水做饭，偶尔有动物来喝水，也都相安无事。这么大的湖，要是忘情水也太奢侈了吧？
“卫真钰我看上了。”
突然出现在脑海的话，吓了闻莺一跳，子夜文殊看见她慌乱的模样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事没事，被烫了一下。”闻莺接着搅拌锅里的汤。
“我看看。”子夜文殊走到闻莺身边，闻莺放下勺子，“就一点点，连红都没红。”摸了摸她的手，果然一如既往的柔嫩白皙，虽然没事，他还是捧在手里亲了亲。
梦无月，“你以后离他远点。”
”我们并不亲近。”闻莺乖顺的倚靠着子夜文殊，感受着他的温柔，轻轻合上眼。
梦无月就在梦羽形成的空间里，闻莺甚至可以看见她思索的表情，“也不行，要是离远了，我怎么跟他谈情说爱？”
”要是你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，我可就不奉陪了。”
梦无月没把她的威胁当回事：”到那时候，我第一个杀的就是子夜文殊。”
闻莺放软了语气，”你一定没爱过人。”
”凡夫俗子，也配让我爱？”
”爱这个东西又自私又大方，挚爱之时，是成全。”
梦无月知道她说的是实话，也见过这样的人，“你再跟我犟一句试试？”
闻莺只能妥协，“你借我的身体跟卫真钰谈恋爱？不怕他分不清我跟你？”
梦无月果然是吃软不吃硬，“有道理，我的男人决不允许任何女人碰，但我要跟他相处，你不许捣乱。”
“看当时的情况，外面不比在梦界，人人都要带好面具。”闻莺心里憋屈，打定主意，等出了梦界，要是她无法无天，她绝不让步。
梦无月其实根本没法和她抢身体，这是在跟她商量，但为了大局考虑，闻莺只能跟她和谈。
“还有多久？”既然打开天窗了，估计也快了。
“看我心情。”
“行，你是大佬，你厉害。”闻莺忍不住抱怨一句。
“知道就好。”
要不是怕事情失去控制，闻莺真想立刻跟她翻脸。
“还在吗？”喝下一口汤，闻莺扇了扇扇子，要不是子夜文殊自带寒气，她都要被热死了。
“有事？”
“给我换个地图，这鬼地方晚上冷死，白天热死。”
“你想去哪儿？”
“去个正常的，风景秀丽的地方。”
“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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