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渠郡，清风阁。
闻莺摸了摸通红的耳朵，是子夜文殊在想她？
闻莺回来足不出户，在家养伤，今日路遇纪辰，请他一起喝杯茶。
两人临窗而坐，清风徐来。
闻莺有幻术遮掩，修为低的修士眼里，根本注意不到她。
而在纪辰眼里，这次才将她看了个清楚，和倾城国色这样近，难免心神恍惚，猜测闻莺找他什么事？
“还没多谢闻仙子。”
“哪里，言重了。”
“你怎么会跟青崖书院的人在一起？”
纪辰想了又想，也不敢相信，她跟子夜文殊的关系。
“我和文殊亲事已定，是未婚夫妻。”
纪辰震惊地看着她，重重地读了一下这四个字，“未婚夫妻？”
“正是。”
闻莺没再纠结这件事：“我随师父学习卜算，不敢说精通此道，也是有些把握的，据我所知纪道友一直在千渠，只有一个妹妹，卦象显示实在离奇。”
纪辰恍然：“原来是因为此事。”
但三生石一事，实在隐秘，纪辰不知该怎么说。
就听闻莺接着道：“想必你是在秘境里有了奇遇。”
纪辰有些不好意思：“抱歉，我不能细说。”
“你走之后，我又占了一卦，镜花水月之像。你是不是和我一样，在幻境度过一世？”
纪辰去看她的眼睛，只感觉只身落入暗流漩涡，挣扎不起，赶紧移开视线：“和你一样？”
“嗯，师父传我梦法，一梦一生，所以我修行才如此之快。”
“我也不是想问其余，只是想知道道友在梦境的感受，毕竟我专修此道。”
到也不是全是因为这点，主要是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，她想跟他交个朋友。
这个要求并不难，纪辰也不提三生石，就让闻莺当做梦境未尝不可：“我没有真实的记忆，一切都真实无比，从我出生开始，历历在目，无论是身边亲人，还是一草一木……”
纪辰说得很详细，希望对她有些帮助，“你没算错，后来是宋兄把我从幻境叫醒的。”
“闻道友也是如此吗？”
闻莺点头：“纪道友精研阵法，应该知道浮生梦阵。说是和师父学艺五载，其实于我而言，已经过去几百年了。”
纪辰当然知道，更能想到琴仙主持的梦阵该有多厉害，忍不住打了个冷战，“闻仙子。”
他有些怜悯闻莺了，现实与梦境交错，不知谁真谁假，闻莺在梦境度过的时间可比她真实的记忆多得多。
相当于从梦境来到现实。
“能得此机缘，是我之幸。纪道友也是，生老病死，世事经历都是修道路上的铺路石。”
“闻道友专修此道，不知可否一见？”
“自然。”纪辰的修为不如她，闻莺不需要他准备，直接拉他进幻境。
纪辰一睁眼，只见自己和她一起漫步在大雪过后的长堤之上，湖中倒影着长堤一痕，湖心亭一点。
“这是幻境？”运起灵力御寒，纪辰这才凝神去看四周的山水。
雾凇沆砀，天与云与山与水，上下一白，天地间白茫茫一片，万籁俱静，好像这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“是梦境，也是我见过的山水。”闻莺揣着手炉，和他一起漫步在长提上。
“此等美景，赏心悦目。顿觉天地之辽阔，人身之渺小。跟你走一走，似乎一切生离死别都不足挂齿了。”
两人坐在湖心亭中，烫一壶极品灵酒，赏雪看景。
纪辰明白闻莺对他的宽待了，在闻仙子心里，他和她有共同的经历，有些亲近。
“闻道友何时与子夜文殊订的亲事？”
“不久前。他跟着书圣来寻师父，我和他相识近十年，此次才在师长撮合下，定了亲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子夜文殊那个冰块居然能跟闻仙子相识十年，还能追到人简直打碎了纪辰对他的刻板印象。
“闻道友要在千渠住下吗？”
“是要住一段时间。”
纪辰和闻莺以前并不熟悉，不过他是个擅长交流的人，听说过闻莺拜师的传说，两个人聊起了当年登闻大会之事。
从表演赛到书画展，纪辰说起了当年认识宋潜机的糗事，两个人画了个圈，倒成了鸡蛋帖，夺了魁首。
“宋道友确实是个妙人，我听文殊说过他的事，英雄贴也深得我心。”
“就是不知道宋兄现在可好？”纪辰叹气。
有了闻莺的卜算，他倒是不像外人一样认为他已经去世了，不过也担心他现在的处境。
毕竟华微宗要收回千渠郡，已经四处下帖子，联合十八个大小门派及世家，组成“正道仙盟”，声称要收回千渠郡。
宋潜机孤身在外，别遭了暗算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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