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晓枫坐在一张竹椅上歇息，月妹在一旁陪着他。
两人都没说话，屋里很静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月妹开口:“枫哥，我真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。”
郭晓枫道:“你说娃儿？”
月妹道:“是的，你怎么认出他来的？”
郭晓枫道:“有一样东西我认得，娃儿也曾告诉过我。”
月妹道:“哦？什么东西？”
郭晓枫道:“就是那块月牙形的玉佩。”
月妹道:“月牙形的玉佩，就是悔儿戴的那块？”
郭晓枫道:“是的，娃儿也有一块。这玉佩共有两块，当年师父给我们师兄妹一人一块。”
月妹道:“枫哥，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。”
郭晓枫道:“什么奇怪？”
月妹道:“枫哥，你是否以为那娃儿就是师妹的儿子？”
郭晓枫道:“你说这话什么意思？”
月妹道:“我不明白，师妹没有结婚，哪里来的孩子？”
郭晓枫道:“我们退隐江湖已近二十年，你怎么知道师妹没有嫁人？”
月妹道:“师妹是个对爱情专一的人，她钟情杏花山庄的少庄主姜志坚，可姜志坚偏有个师妹，他们结婚了。师妹发誓非姜志坚不嫁。”
郭晓枫叹了口气，道:“人都会改变的，说不定就在我们退隐的时候，师妹嫁人了？”
月妹摇头道:“枫哥，就算她嫁人了，有了孩子，孩子也没有这般大。”
郭晓枫点头，道:“如此说来是有些奇怪。不过，娃儿说起他娘就是师妹。还有那块玉佩，确实是师妹的，即使他不是师妹的儿子，也有非同寻常的关系。”
月妹道:“枫哥，你一定要弄个清楚。”
郭晓枫道:“我一定查个明白。”
月妹道:“对了枫哥，你今天怎么没有出去？往些日子你每天都去喝酒的。”
郭晓枫道:“刚喝过。好了，我要好好休息。”
月妹看看屋外，道:“今天天气真好！枫哥，我们出去走走？”
郭晓枫漫不经心地道:“去哪里？”
月妹道:“随便走走，哪里都行。”
郭晓枫侧过身，闭上眼睛道:“不去了，你自己去吧？”
月妹惊讶地看着丈夫，道:“枫哥你变了，你往昔不是这样的。你今天到底怎么了？”
郭晓枫道:“我不是好好的吗？”
月妹看着他目不稍瞬，道:“你有什么事瞒着我？”
郭晓枫道:“没有。我口渴了要喝水。”站起身来。
月妹道:“你坐着，我去端水来，”站起身，“这些日子东奔西走也够累的。”
郭晓枫叹了口气，重新坐下望着屋外。
月妹已端来茶水，道:“枫哥，喝吧。”
郭晓枫接过茶水，道:“谢谢！”
月妹笑了，道:“枫哥，你这是跟谁说话？咱们已是老夫老妻了，还谢什么？”
郭晓枫道:“是啊，二十多年了，日子过得真快！”
月妹见丈夫端着茶水并没喝，不禁有些奇怪，道:“枫哥，你不是口渴吗？”
郭晓枫干脆将茶水往桌上一放。
月妹道:“枫哥，是不是茶太烫？来，我帮你弄凉些？”
郭晓枫道:“月妹，谢谢你如此关心、体贴、照顾我！”
月妹道:“枫哥，方才说过，你我都二十多年的夫妻了。你看，又是那一套来了，老改不了。”
月妹说话总是那么平和，郭晓枫笑道:“月妹，人老了就不中用了。你看连说话也这般颠三倒四。”
月妹笑道:“可是人总是要老的，没有人能跟岁月抗衡，在时间面前他能不败的。”
郭晓枫笑，端起茶杯又放下，道:“月妹，你说怪不怪？刚才口渴得厉害想喝水，可有了水又不想喝了。”
月妹笑道:“不怪。有的人千方百计想得到一样东西，可当他真得到后，却觉得那东西原来不过如此，不想要了。”
郭晓枫笑道:“对，得不到的东西，人们往往把它想象得很美很美，近乎夸张。一旦真得到后又觉它并不怎么样，是那样的平凡易得。唉！人的心怎么总是充满矛盾。”
月妹道:“枫哥，你既不想喝，那我把它端走？”
郭晓枫摆手道:“不，说不定过一会儿就想喝了。”
月妹道:“到时再去端来。”
郭晓枫道:“不用。”
月妹道:“对了悔儿呢？哪去了？”
郭晓枫道:“出去玩了吧？”
月妹道:“可她从未出去过。”
郭晓枫道:“可能她今天心情好，想出去走走？”
月妹道:“她可能去哪里？”
郭晓枫道:“这就不知道了，可能，她去见娃儿了吧？”
月妹道:“你怎么知道她去见娃儿了？”
郭晓枫道:“猜想的。”
月妹道:“枫哥，你也看出来了？悔儿这丫头，喜欢上娃儿了，常常问我一些关于娃儿的事。自几个月前见了娃儿，就常寝食不安，好像魂儿给人勾去了一样。”
郭晓枫笑道:“我也曾这么想。”
月妹道:“枫哥，我想跟你说件事。”
郭晓枫道:“什么事？”
月妹道:“咱们悔儿年纪不小了。”
郭晓枫笑道:“不就十八岁吗？也不大。”
月妹道:“悔儿长大了，我想……”
郭晓枫笑道:“把她嫁出去？”
月妹“啐”了一口，道:“瞧你想哪里去了？”
郭晓枫笑道:“我想错了吗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，你不是说悔儿年纪不小，该嫁了吗？”
月妹道:“是该嫁了。可是嫁给谁？连婆家也没有。”
郭晓枫道:“对，对，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。”
月妹道:“我要跟你商量的就是这件事。悔儿都十八了不小了，而你我都老了，不能再照顾她。咱们得选个好女婿，给悔儿找个好夫君，嫁出去。”
郭晓枫道:“这是当然，我也曾这么想。”
月妹道:“我就是要你做主，替悔儿选个好人家，将来他们可以照顾我们。”
郭晓枫道:“这些事，还是你当娘的做主。我这当爹的，给你当个参谋，斟酌斟酌。”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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