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景安又带她来到商场，只是这次去的是中老年的女装区。
“帮我挑几件衣服，”裴景安站在商场的电梯口，望着琳琅满目的各式夏装，陷入了沉思，“给我妈。”
楚清歌愣了一下。
对裴景安母亲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，只记得那是一个挺和蔼的阿姨。
楚清歌第一次见到裴母，是在大二的时候。那年裴景安二十四，而她只有二十岁。
正值期末的时候，研二下学期的裴景安已经没什么考试了，而楚清歌专业课考试安排得满满的。
那句话怎么说来着？只要专业选得好，年年期末胜高考。
楚清歌为了保住自己的国家奖学金，只能每天在图书馆里泡着，连带着裴景安来找她，也只能在图书馆里找到她。
终于有一天裴景安受不了了，到了图书馆以后，强势帮楚清歌收拾了桌面上的书和笔记本，问也不问地把楚清歌拉到了校外的一套房子里。
“你在这里学。”裴景安把学习桌让给了她，冷酷着脸，又指了指书桌旁边那两个高大的直通天花板的书架，“你想要查的资料这里都有。”
楚清歌不是傻子，但也没有想到裴景安这么大胆。
她以为这只是裴景安自己在校外租的房子，于是乖顺地接受了裴景安的安排。
两人独处一室，裴景安并没有对她做什么，洗好了几颗草莓，又切了火龙果和哈密瓜，摆了色泽艳丽的一盘子，端到书桌旁边，陪她背书。
偶尔她背错了，还要被裴景安佯怒地瞪一眼，威胁如果再背不对，就要动用戒尺。
等到她把手上的一沓资料完整背完一遍，天边只剩残阳。
门锁有轻微的响动。
楚清歌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眼睁睁看着一男一女从门口走进来，裴景安回首望了一眼，从容不迫地起身，唤了一声，“爸，妈。”
呆若木鸡形容的可能就是楚清歌现在的状态。
很明显裴父和裴母对于家里出现一个陌生的小姑娘，并没有那么意外。
简单打了个招呼之后，楚清歌坐不住了，准备收拾东西回学校。
裴景安拽住她的手腕，一把把她拽进自己怀里坐着，箍住楚清歌不断挣扎的双臂，附在她耳边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，“去哪？”
“我该回去了。”楚清歌觉得自己快烧着了，推着他的锁骨，想让这人离自己远一点，“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不是你的出租屋啊，我一点准备都没有。”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，下次有准备了，就可以留下了？”
“你？”楚清歌没想到她的这句话还能这么解释，“流氓。”
换来裴景安压在喉间的低笑。
裴母听见两人的动静，从隔壁的房间探出头，看了一眼又赶紧把头缩回去。
最终还是裴景安妥协了，扯扯有些褶皱的衬衫，陪楚清歌给跟两位长辈告别。
“这就要走啦？”裴母恋恋不舍地看着楚清歌，又看了看站在楚清歌身边的自己儿子，埋怨道，“景安你也真是的，不知道留人在家吃饭。”
裴景安微微低头，虚虚握拳掩在唇边，咳了两声，“不了，她这几天准备期末考试，负担重，下次吧。”
“对，阿姨……那个，我今天是来请教学长几个问题，还辛苦学长帮我解释……实在是不好再打扰叔叔阿姨了……”面对这种热情的长辈，楚清歌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，尴尬得不行，背在身后的手不停地戳裴景安的后背。
裴父和裴母脸上尽是看穿一切的笑容。
“好了，那我先送她回学校。”裴景安佯装正经，领着楚清歌往外走的时候，却顺手搭在了楚清歌的肩膀上。
恰好那天，楚清歌穿的是一件牛仔马甲。
马甲的宽度非常巧，堪堪遮住锁骨所处的那一块肩膀，白皙的肩头露在外面。
裴景安的手毫不避讳地搭上来，楚清歌听见身后裴母压不住的一声笑，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裴父和裴母一直将他们送到了电梯门口，电梯关闭之际，裴母还在满面春风地嘱咐两人。
“景安，一定要把囡囡送到宿舍楼下哦，不能让人家一个人回去的。”
“囡囡下次来吃饭，阿姨给你做好吃的，阿姨最擅长的就是湘菜啦。”
电梯门合上，楚清歌拧了一把裴景安的腰，“为什么阿姨知道我最爱的是湘菜啊？”
裴景安捉住她的手腕，不苟言笑的人此刻看起来无辜极了，“我好像之前提过一句，你是H市的人。她就记住了。”
楚清歌无语，转身趴在电梯板板上，用冰凉的金属面给自己的脸降温。
之后那么长时间里，楚清歌没有吃到裴母做的湘菜，但裴母给她的印象，还停留在那个时候。
“这件怎么样？”裴景安挑了一件玫红色的连衣裙，拎到楚清歌面前，唤回了她的神智。
玫红的颜色刺眼，上面还用各种管珠绣着牡丹花的图案，看起来非常之中年人。
“……”楚清歌对裴景安的审美表示非常之担忧。
“不好看吗？”裴景安get到她的信息，疑惑道，“我看街上挺多阿姨穿的都是这样的颜色。”
“你有阿姨最近买的衣服的照片嘛？给我看一下？”楚清歌不抱什么期望地问。
果然裴景安摇了摇头。
“……”楚清歌再次闭嘴，过了两秒，提议，“这样，我们选两件不同风格的，看看阿姨喜欢哪一种，我们再来照着这种风格买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导购在一旁观察了两人好久，见两人意见产生分歧，凑过来，“两位想要什么给谁买衣服呢？”
“给他妈妈。”楚清歌比划着记忆中裴景安母亲的身高，“大概这么高，中等身材，有没有那种肉桂色的改良款的旗袍，最好上面是比较自然的扎染之类的工艺，没有这么多钉珠的？”
楚清歌虽然平时不太在意穿着，但许念也帮艺人借过不少衣服，从她那里，楚清歌补充过一些服装方面的知识，描述得很详细。
导购按照楚清歌的条件，引两人到另一个区域，挑下墙上挂着的一件肉桂色长裙，“这件是我家新到的货，两位可以摸摸，真丝材质，上面的扎染也是几十年的老师傅做的，非常精细。”
“非常适合送给婆婆做礼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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